陈从周造园思想实践与理论及其研究述要(2)
2010年是陈从周逝世十周年,当年《中国园林》杂志邀请陈从周的众多专业弟子和生前友好,辟专刊回顾其学术思想。其中刊登路秉杰、刘天华、李振宇、王鲁民以及刘滨谊、张振宇、张立博等人的回忆和研究文章,主编王绍增撰写专辑《主编心语》,概括介绍纪念陈从周的意义所在[13]。石焕然、赵纪军对陈从周古典园林研究的研究也揭示了陈从周早期园林研究的一些细节及其影响[14]。同期,还有一些研究,集中于对陈从周多方面艺术成就及其理论思想、方法的探讨,如李淑云对陈从周史学思想与方法[15],程群、涂敏华[16]及高兴玺[17]、刘彦顺[18]、周艳芳[19]等对陈从周园林美学的一些讨论,还有扩展至环境美学的个别讨论[20]。
2013年,《陈从周全集》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和浙江大学出版社联合出版,汇集了陈从周正式出版的著作,并重新校订、合集出版,旋即获得国家出版奖提名。这对下一阶段陈从周研究奠定了重要的文献基础[21]。
此时期另一研究趋向,则是针对陈从周生前所从事的古建园林保护修复实践客体展开的相关研究,如段建强对上海豫园东部重建的口述史研究[22]。
1.3 2018年前后至今的研究
2018年是陈从周诞辰100周年,各地举办众多纪念活动。开展纪念活动的同时,也对其造园学术思想和园林实践活动进行了较为全面的回顾、研讨和总结。其中,同济大学作为主场活动举办地,不仅出版了相关的纪念文集和研究专著②,还举办了相关的展览,系统回顾了陈从周先生的一生。解放日报社举办《郁郁乎文哉——陈从周百年诞辰致敬展》,其中有关于陈从周在《解放日报》发表文章的剪报汇编刊行。浙江大学同期举办陈从周百年诞辰学术研讨会,就陈从周的学术生平、造园理念和相关实践活动进行研讨。扬州市政府和《中国名城》杂志亦组织了“陈从周先生诞辰百年系列纪念活动”。《中国园林》《中国艺术》《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时代建筑》等杂志均辟专刊,对陈从周百年诞辰进行报道并组稿,系统阐释、研究陈从周的造园思想与理论。
与此同时,众多专业学者对陈从周的学术贡献、造园理念、造园实践展开多角度研究。一系列关于陈从周造园学术思想和理论的研究文章的发表,具有明显的理论研究创见和实践实证特色。如赖德霖从园林美学学术史的角度对陈从周的学术贡献加以总结[23]。顾凯将陈从周与刘敦桢、童寯共同置于学科史框架下做了比较研究[24]。段建强则对陈从周学术思想中的重要概念做了系统全面的梳理[4]。李佳佳、周宏俊等则对陈从周相关造园实践进行了专业的细致解析[25]。林清清等对陈从周天一阁东园的改造进行了“造园理法”的研究[26]。刘珊珊、黄晓对陈从周相关的海外影响进行了个案的研究[27]。王鲁民等对陈从周城市历史遗产保护思想也进行了研讨[28]。
本文下面的讨论主要基于以上研究进行梳理和对比,并就陈从周造园思想、实践和理论的三个方面展开论述。
2 陈从周造园思想与理论
2.1 梓翁说园:再续一家言
陈从周曾自比为清代《闲情偶寄》的作者李渔。在其为李渔兰溪“芥子园”所题联语“高艺谁云绝响,流风我是传人”中,便表达了他称颂古人以自喻的信念。李渔以《一家言》为传世之作,以“为文”与“造园”为终生乐事绝学。由是观之,陈从周的一生的确可与之互喻,而这种视文学与造园为毕生事业的精神,也成就了陈从周跨界文学艺术界与园林学术界的地位。研究陈从周的造园思想,必须注意他独特人生经历和学养积淀之间非常密切的关联。下面主要就陈从周代表作《说园》中“以文赏园”“以画游园”“诗画如园”3个方面加以总结。
2.1.1 以文赏园
陈从周的文学成就源自他的教育背景,但其从学师承和个人勤奋亦非同寻常。在其文章中,他多次谈到文学素养对造园艺术欣赏的重要性,这既是个人经验的高度凝练,也是对传统文化的当代深思所得。在《说园》中,他将“造园”提升到“综合艺术”的角度总结中国园林的特征: “中国园林是由建筑、山水、花木等组合而成的一个综合艺术品,富有诗情画意。”同时,他指出品园、造园乃至复园之关系。在《说园(三)》中,他指出“品园”与“造园”之间的关系:“能品园,方能造园,眼高手随之而高,未有不辨乎味能为著食谱者。故造园一端,主其事者,学养之功,必超乎实际工作者。”[29]进而在《说园(四)》中,他提出当代造园的基本路径与方法:“造园之学,主其事者须自出己见,以坚定之立意,出宛转之构思,成者誉之,败者贬之。无我之园,即无生命之园。”[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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